第一百七十四章：水清風冷乍和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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黎霂笑了笑，將書卷掩了。
果然，無處不相思。
這首由藥草組成的詩詞，是丈夫送給妻子的離別書。
他感嘆了兩聲文化博大精深，又覺得，相思這種東西，實在太令人斷腸。
“罷了罷了，不讀了。”
“我教你一些簡單的，泡妹子專用詩詞。”
黎霂摸了摸小魚的頭，教給它好些形容美女的詩詞。
小魚在別的方面不上進，這方面卻是很有天賦，短時間內竟然記住了好些。
大雪覆蓋的時節，幾乎沒有病人上門。
他們有些閑，每天看書練字，也算是平靜無波。
雪慢慢融化，從立春時節到雨水，再從雨水到驚蟄……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白璧杳無音訊。
除了偶爾會響起的風鈴之外，整天閑得發瘋。
驚蟄過後，天氣變暖，雨水也變得多了起來。
黎霂站在屋檐下聽雨，瞧見院子的枇杷樹長出了新葉子，想著再過不了多久，就會開花結果。
等枇杷樹結了果，就摘一些給白璧留著釀酒喝吧。
他這麽想著，透過迷蒙的煙水，依稀看到兩個人人影正在靠近。
萬重煙水，雨水隔斷視線。
伴著點點滴滴的雨聲，秦九笑得很是爽朗。
“黎霂，我回來了。”他跟畫影共同撐一把傘，在煙水中，有種詩情畫意，煙雨江南的感覺。
“歡迎回來。”黎霂楞了許久，才說出這麽一句話。
春雨不大，淅淅瀝瀝的，帶著些許涼意。
秦九的外套有些潮濕，他脫下來搭在椅子上，往後仰躺，“可算是回來了，在那個地方簡直要折磨死人了。”
“不讓喝酒，不讓吸煙，連肉都不讓吃，我就納悶了，這縹緲鄉的人都是和尚麽？”
“黎霂，我要吃火鍋。”
“勞資要喝酒。”
白璧走後，黎霂已經很少吃火鍋，也很少喝酒了。
畫影正在跟小魚嘀咕著什麽。
秦九喝了好些酒，酒量似乎也比從前好了許多。
胡吃海塞一頓之後，他終於打了個飽嗝。
“餵。”他推了推悶悶不樂的黎霂，“我這裏有你一封信，你要不要看？”
黎霂挑了挑眉，“信？”
“啊，是從縹緲鄉來的信。”秦九說。
“你見到她了？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？有沒有受欺負？”黎霂有些激動。
“你別拽我啊。”秦九打開他的手，“她會受欺負？你都不知道縹緲鄉那幫老頭子被她訓得跟孫子一樣……”
他這麽說著，覺得說得有些多，訕訕笑了笑，“我畢業的時候，白璧給了我一封信，說要讓我親自交給你。”
他將一封信遞給黎霂。
黎霂的雙手有些顫抖，小心翼翼地打開，卻瞧見上面寫著，“錦鯉先生啊，枇杷樹結果的時候，一定要釀一些枇杷酒，等我回來喝。”
千裏迢迢，尋都沒地方尋的遙遠地方，好容易讓人帶過來的信，竟只有這麽短短一句話。
黎霂額角的青筋跳了跳。
他小心翼翼將信折起來放在懷裏，貼著胸口放著。
那落寞的表情，明顯變得陽光明媚起來。
“你應該知道的，就算是代理守護人，也可以一個月去一趟縹緲鄉。”畫影吸了一口煙，“你大可以去親自看看她。”
黎霂搖搖頭，“不了，我怕，一見她就再也不想回來了。”
“我會等她。”
畫影呼出一口煙氣，煙霧迷蒙中，他的表情也有些看不清楚。
“也好，等明天，我與秦九先生就要離開這裏，去我們該守護的地方。”他瞇著眼睛，“距離這裏不太遠，你們可以常過去玩。”
黎霂倒了三杯酒，興致不錯，一飲而盡。
那張原本就絕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緋紅。
如春日被雨水染紅的桃花，傾城。
窗外細雨綿綿，不知道要下到今夕何夕。
秦九和畫影告辭的時候，依然有風細細，雨淋淋。
水清風冷乍和煙。
黎霂關了門，掃去了案上的塵土。
“錦鯉先生心情不錯。”小魚吃得有點多，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。
“還好。”黎霂瞇著眼睛。
他，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。
整日思念覆思念，腸斷覆腸斷的，並沒有什麽用。
他們之間，就算隔了萬重煙水，天涯海角，也終究會相遇。
緣分，是最妙不可言的東西。
既知道如此，何必整日悶悶不樂的矯情？
黎霂心裏的死結打開，頓時覺得滿心陽光。
小魚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只是瞧著黎霂開心起來，便也放下心來。
驚蟄之後，萬物覆蘇，
沾染了病邪的人也陸續增多起來。
門外的風鈴伴隨著雨聲響起的時候，黎霂挑了挑眉。
他打開門，細雨中，是一個打著花傘的漂亮妹子。
“歡迎來到中藥鋪子，但凡能在古籍上尋到的藥草，都能在這裏找到。”黎霂眉眼彎彎。
他原本就長得極好看，這麽一笑，越發好看得有些犯規。
“你，你好。”那妹子進來，有些局促地坐下來。
黎霂轉身，點燃了一根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。
香氣裊裊，淡然如雨後的花香。
飄渺的煙氣縈繞著，襯得他絕美如畫。
“姑娘，要買點什麽藥？或者說，遇見了什麽事？”黎霂坐在她對面，“或許我可以幫忙。”
那姑娘面對黎霂這樣的美人，不免有些局促。
她坐立不安的，用力拽著衣袖。
“那個，請問，你們這，有沒有墮胎藥？”
黎霂稍稍一楞。
門外的風鈴聲響得正歡。
他能瞧見她身上的隱隱纏繞的病邪，聚集在小腹部。
“有是有，不過……”
“我還是個學生。”那姑娘蹙著眉頭，“我不敢告訴爸媽，更沒臉去醫院。”
“我同學告訴我，如果不去醫院的話，可以選擇藥流。”
“我在好多藥店門口徘徊了，可沒有勇氣進去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她低下頭。
在藥店之間徘徊了好幾圈，最終選了一家看起來最破舊，也最不起眼的。
只是沒想到這裏的主人，竟是這麽一個絕美無雙的人。
這裏也根本不像是賣藥的。
她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。
這個美人，還有這只貓，都看起來很可疑。
“原來是這樣。”黎霂擡了擡眼。
他用指甲挑了挑蠟燭，氤氳的煙氣裏，增加了幾分仙氣。
“姑娘在殺掉孩子之前，可否再考慮一下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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果然，無處不相思。
這首由藥草組成的詩詞，是丈夫送給妻子的離別書。
他感嘆了兩聲文化博大精深，又覺得，相思這種東西，實在太令人斷腸。
“罷了罷了，不讀了。”
“我教你一些簡單的，泡妹子專用詩詞。”
黎霂摸了摸小魚的頭，教給它好些形容美女的詩詞。
小魚在別的方面不上進，這方面卻是很有天賦，短時間內竟然記住了好些。
大雪覆蓋的時節，幾乎沒有病人上門。
他們有些閑，每天看書練字，也算是平靜無波。
雪慢慢融化，從立春時節到雨水，再從雨水到驚蟄……
日子一天天過去，白璧杳無音訊。
除了偶爾會響起的風鈴之外，整天閑得發瘋。
驚蟄過後，天氣變暖，雨水也變得多了起來。
黎霂站在屋檐下聽雨，瞧見院子的枇杷樹長出了新葉子，想著再過不了多久，就會開花結果。
等枇杷樹結了果，就摘一些給白璧留著釀酒喝吧。
他這麽想著，透過迷蒙的煙水，依稀看到兩個人人影正在靠近。
萬重煙水，雨水隔斷視線。
伴著點點滴滴的雨聲，秦九笑得很是爽朗。
“黎霂，我回來了。”他跟畫影共同撐一把傘，在煙水中，有種詩情畫意，煙雨江南的感覺。
“歡迎回來。”黎霂楞了許久，才說出這麽一句話。
春雨不大，淅淅瀝瀝的，帶著些許涼意。
秦九的外套有些潮濕，他脫下來搭在椅子上，往後仰躺，“可算是回來了，在那個地方簡直要折磨死人了。”
“不讓喝酒，不讓吸煙，連肉都不讓吃，我就納悶了，這縹緲鄉的人都是和尚麽？”
“黎霂，我要吃火鍋。”
“勞資要喝酒。”
白璧走後，黎霂已經很少吃火鍋，也很少喝酒了。
畫影正在跟小魚嘀咕著什麽。
秦九喝了好些酒，酒量似乎也比從前好了許多。
胡吃海塞一頓之後，他終於打了個飽嗝。
“餵。”他推了推悶悶不樂的黎霂，“我這裏有你一封信，你要不要看？”
黎霂挑了挑眉，“信？”
“啊，是從縹緲鄉來的信。”秦九說。
“你見到她了？她在那邊過得好不好？有沒有受欺負？”黎霂有些激動。
“你別拽我啊。”秦九打開他的手，“她會受欺負？你都不知道縹緲鄉那幫老頭子被她訓得跟孫子一樣……”
他這麽說著，覺得說得有些多，訕訕笑了笑，“我畢業的時候，白璧給了我一封信，說要讓我親自交給你。”
他將一封信遞給黎霂。
黎霂的雙手有些顫抖，小心翼翼地打開，卻瞧見上面寫著，“錦鯉先生啊，枇杷樹結果的時候，一定要釀一些枇杷酒，等我回來喝。”
千裏迢迢，尋都沒地方尋的遙遠地方，好容易讓人帶過來的信，竟只有這麽短短一句話。
黎霂額角的青筋跳了跳。
他小心翼翼將信折起來放在懷裏，貼著胸口放著。
那落寞的表情，明顯變得陽光明媚起來。
“你應該知道的，就算是代理守護人，也可以一個月去一趟縹緲鄉。”畫影吸了一口煙，“你大可以去親自看看她。”
黎霂搖搖頭，“不了，我怕，一見她就再也不想回來了。”
“我會等她。”
畫影呼出一口煙氣，煙霧迷蒙中，他的表情也有些看不清楚。
“也好，等明天，我與秦九先生就要離開這裏，去我們該守護的地方。”他瞇著眼睛，“距離這裏不太遠，你們可以常過去玩。”
黎霂倒了三杯酒，興致不錯，一飲而盡。
那張原本就絕美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緋紅。
如春日被雨水染紅的桃花，傾城。
窗外細雨綿綿，不知道要下到今夕何夕。
秦九和畫影告辭的時候，依然有風細細，雨淋淋。
水清風冷乍和煙。
黎霂關了門，掃去了案上的塵土。
“錦鯉先生心情不錯。”小魚吃得有點多，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。
“還好。”黎霂瞇著眼睛。
他，只是突然想開了而已。
整日思念覆思念，腸斷覆腸斷的，並沒有什麽用。
他們之間，就算隔了萬重煙水，天涯海角，也終究會相遇。
緣分，是最妙不可言的東西。
既知道如此，何必整日悶悶不樂的矯情？
黎霂心裏的死結打開，頓時覺得滿心陽光。
小魚完全不明白發生了什麽。
只是瞧著黎霂開心起來，便也放下心來。
驚蟄之後，萬物覆蘇，
沾染了病邪的人也陸續增多起來。
門外的風鈴伴隨著雨聲響起的時候，黎霂挑了挑眉。
他打開門，細雨中，是一個打著花傘的漂亮妹子。
“歡迎來到中藥鋪子，但凡能在古籍上尋到的藥草，都能在這裏找到。”黎霂眉眼彎彎。
他原本就長得極好看，這麽一笑，越發好看得有些犯規。
“你，你好。”那妹子進來，有些局促地坐下來。
黎霂轉身，點燃了一根摻雜了七魂香的蠟燭。
香氣裊裊，淡然如雨後的花香。
飄渺的煙氣縈繞著，襯得他絕美如畫。
“姑娘，要買點什麽藥？或者說，遇見了什麽事？”黎霂坐在她對面，“或許我可以幫忙。”
那姑娘面對黎霂這樣的美人，不免有些局促。
她坐立不安的，用力拽著衣袖。
“那個，請問，你們這，有沒有墮胎藥？”
黎霂稍稍一楞。
門外的風鈴聲響得正歡。
他能瞧見她身上的隱隱纏繞的病邪，聚集在小腹部。
“有是有，不過……”
“我還是個學生。”那姑娘蹙著眉頭，“我不敢告訴爸媽，更沒臉去醫院。”
“我同學告訴我，如果不去醫院的話，可以選擇藥流。”
“我在好多藥店門口徘徊了，可沒有勇氣進去。”
“所以……”
她低下頭。
在藥店之間徘徊了好幾圈，最終選了一家看起來最破舊，也最不起眼的。
只是沒想到這裏的主人，竟是這麽一個絕美無雙的人。
這裏也根本不像是賣藥的。
她懷疑自己走錯了地方。
這個美人，還有這只貓，都看起來很可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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